菜场姑娘与教书匠的生死爱情

1987年深秋的南京夫子庙菜场，剁肉声和叫卖声里藏着个穿蓝布褂的姑娘。王秀兰握着斩骨刀的手腕比案板上的猪蹄还粗，三伏天里汗珠子能砸穿豆腐。街坊都说："这丫头，怕是嫁不出去了。"

当屠户遇上教书匠

冬至那天飘着冻雨，菜场石板路上结着薄冰。戴金丝眼镜的周文彬抱着教案滑了个趔趄，整摞作业本摔在猪肉摊前。秀兰抄起油布伞冲出去，左手扶人右手接本子，动作比剁排骨还利索。

• 初次见面印象对比
• 周文彬：白衬衫染上猪油渍
• 王秀兰：围裙底下露出碎花棉袄领

命运转折的夏天

2003年7月12日，长江水位突破警戒线。周文彬把防汛通知单拍在饭桌上，酸菜鱼汤溅湿了救灾红头文件。"我是党员，得去大堤。"他说话时眼镜片蒙着水汽，分不清是鱼汤还是眼泪。

秀兰没说话，把剁骨刀磨得锃亮。第二天大堤上多了个穿胶鞋的女人，扛沙袋的速度比小伙子还快。她腰间别着个铝饭盒，装着丈夫的抗结核药。

生死七十二小时

溃坝发生在凌晨两点十七分。周文彬把最后个孩子托上冲锋舟时，混着泥沙的浪头砸断了他的眼镜腿。秀兰抓着断掉的防汛绳扑过去，指甲缝里嵌满黄沙。

洪水退去后的颁奖现场，秀兰攥着烈士证书不肯松手。记者问她有什么愿望，她盯着丈夫的遗照说："该给他配副防滑镜架。"

菜场里的纪念馆

如今的夫子庙菜场23号摊位，玻璃罩里摆着副金丝眼镜。猪肉摊改成"抗洪英雄纪念角"，案板上刻着368个名字。每天清晨，满头银发的秀兰仍准时出现，用当年握斩骨刀的手擦拭玻璃上的水雾。

隔壁豆腐西姨说笑："你这勋章该挂围裙上。"秀兰就指指胸口，褪色的蓝布褂别着枚党员徽章，在晨光里亮得晃眼。菜场广播里的《长江之歌》响起时，她哼着调子把丈夫的眼镜又擦了一遍。